“空路”规则谁说了算

油量紧张的飞机，请求前方飞机避让以便提前降落，空管部门也同时发出指令，但前方飞机竟然拒绝让路——近期发生的吉祥航空“拒让门”事件，引发人们对“空路”规则的热议。

在“拒让门”事件中，各方究竟孰是孰非？“空路”规则由谁说了算？如何规避此类险情的发生？记者对此进行了调查。

民航华东地区管理局２４日在官网上发布的信息显示：８月１３日，因浦东机场天气原因，卡塔尔航空公司多哈至浦东ＱＲ８８８航班在等待降落过程中，该航班机组报告油量不足，申请备降虹桥机场。当班管制员获悉后立即启动优先落地程序，要求吉祥航空公司ＨＯ１１１２航班避让，但该航班机组未能立即执行指令。管制员随即重新调整航班降落顺序，指挥卡塔尔航空公司ＱＲ８８８航班安全着陆虹桥机场。

吉祥航空２４日发表的声明则称，这是一件“传闻”，并以“民航当局正在调查”为由拒作详细信息披露。声明说，“我公司正积极配合民航当局的调查工作。在调查结论发布以前，我公司对所涉及的航班飞行机组成员暂停飞行以配合调查”，“待民航当局调查结果发布后，我公司将即时发布调查结论及处理情况”。

中国政法大学航空与空间法研究中心研究员张起淮说，卡塔尔航空发出的是最高级别的求救呼叫，在这种情况下，其他航空器和地面保障都应当避让。这样的求救相当于ＳＯＳ，一般是在航空器遇到劫机、着火、少油等十分严峻的情况下发出的。如果查实吉祥航空的机长的确无特殊缘由拒不避让，那么其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甚至是终生停飞。

不过，也有业内人士认为，因航道资源紧张，加上当时天气情况不好，有可能出现机组为抢先降落，以谎报油量的方式紧急呼叫、要求紧急降落的情况，由此导致机组之间缺乏诚信，互不相让。

对此，张起淮说，如果卡塔尔航空作出了不符合规定的呼叫，一经查实，会受到处罚。若吉祥航空谎报了自己的油量，也将受到处罚，对给其他航空器造成的损失也应承担责任。

民航华东地区管理局表示，获悉此信息后，立即对此事件展开了调查，“如查实违规违章行为，将依法进行严肃处理”。

事情的过程虽然还在调查中，但一个随之而来、绕不开的问题就是：空中的行路规则，究竟谁说了算？

一位专家告诉记者，在这一事件中，如果吉祥航空无特殊缘由拒不听从空管部门的指令是有责任的，这与卡塔尔航空还剩多少油没有关系，既然卡塔尔航空已经发布紧急呼叫，吉祥航空就应当避让。航班降落时，就如同汽车在高速公路的出口，必须听从交警的指挥，否则就会造成严重后果，这对于机组而言是常识性问题。

“吉祥航空的责任有多大，是第二个层面的问题。这要看卡塔尔航空和吉祥航空的油量分别有多少，有没有违反相关规定。在执行航班任务过程中，尤其是在航路拥堵的情况下，机组采取任何措施，都不应当违反安全规定和专业规则。”这位专家说。

飞行安全无小事。飞机在空中的任何闪失，都可能带来不堪设想的后果。如何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保障乘客的人身安全，成为大众关注的焦点。

民航管理部门需进一步明确民航法规中使用的“紧急状态”及“遇险”的标准术语、程序，以及相应的违法责任等。

张起淮认为，国际民航组织的相关文件对“遇险”飞机的处置，有明确的定义和程序。中国是国际民航组织的缔约国，在国内民航规则完善过程中，可以将相关公约的附件和文件作为航空公司进行手册编写和培训的依据。

同时，对于“如何处理遇险状态下的航空器”的问题，需要建立一套完整的处置预案和指导程序，民航管理部门和航空公司以及相关单位都需要加强和完善。

从“拒让门”事件可以看出，在关键时刻，准确的通话和指令直接关系到飞行安全，中国目前开始执行机组人员与空管通过英语通话，如何保证通话的准确和及时，是保障飞行安全的关键。

“目前，我国要求飞行员需通过英语四级考试，而对于实际操作中的通话运用还应当加强培训。”张起淮说。